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午后。1999年2月24日,温州郊外的柏树村,几位村民正在田间劳作。

  王大爷抬头望去,只见一架庞大的客机正在低空盘旋,黑烟从机身冒出。飞机摇摇晃晃,仿佛在与什么不可见的力量搏斗。

  不等他反应过来,这个钢铁巨兽就从1200米的高空直直俯冲下来,重重地砸入不远处的农田。

  眼前的场景让每一个人都惊呆了:一个直径15米、深约4米的巨坑赫然出现在田间,坑内和周围燃烧着熊熊烈火。

  这么好的天气,飞机怎么会突然坠毁?目睹惨剧的村民们议论纷纷确实,当天晴空万里,能见度极佳,这样的天气条件下发生空难,着实让人费解。

  这就是震惊全国的温州2·24空难,但谁也没想到,随后揭开的真相,竟是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人祸。

  这是一架图154M客机,计划飞往温州,机上载有50名乘客和11名机组人员。

  起飞前,机长姚福臣和副驾驶按照标准流程完成了各项检查,一切正常。飞机缓缓滑向跑道,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腾空而起。

  当天的天气格外晴朗,万里无云的蓝天中,阳光丝毫没有保留地倾洒在机舱的每一个角落。

  靠窗的座位上,一名大学生戴着耳机,随着音乐轻轻点头;经济舱后排,年轻的母亲正在轻声安抚着怀里的婴儿。

  此时飞机正在9000米的高空平稳巡航,但他发现驾驶杆的位置比平常要靠前很多,机头还出现了轻微的上扬现象。

  这种状况在他30多年的飞行生涯中还从未遇到过。他立即检查仪表盘,但所有指标都显示正常,没有一点警告信息。

  当飞机飞抵江西上饶上空时,他决定将飞行高度降至7800米,希望能够通过改变高度来缓解这种异常状态。

  一方面进行燃油传输,调整飞机的重心;另一方面指挥后排乘客转移到客舱前部,通过增加机头重量来纠正上扬的问题。

  高度继续下降到6600米了,我已经把油都收光了,十分钟后,姚机长语气凝重地对副驾驶说,我觉得很可能是舵机出了问题。

  2622这架飞机我知道,操纵不咋得,副驾驶却显得不以为然,漫不经心地嘟囔着。这句轻描淡写的话,此刻听来是那么刺耳,谁能想到这架飞机的操控性问题竟然是如此致命的隐患。

  情况很快进一步恶化。姚机长发现操纵杆变得异常迟钝,每次加油门时,机头就会不自然地上扬。

  这种失控的征兆让他越发担忧,立即向温州地面管制中心报告了不正常的情况,请求继续降低飞行高度。

  姚机长立即将操纵杆推到最底部,试图降低高度,但飞机却像是凝固在空中一般,绝对没反应。

  杆子轻得很,都顶到底了还是纹丝不动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他喃喃自语,声音里充满困惑。

  温州塔台随后又陆续发来指示,要求航班继续下降至1200米、700米,并提示做好降落准备。

  此时姚机长拉动操纵杆的感觉,就像是在模拟机上训练一样虚幻,完全感受不到真实的反馈。

  尽管内心充满不安,他还是强作镇定,转头对副驾驶叮嘱道:放襟翼时一定要格外的注意观察,如果有任何不正常的情况,马上帮忙稳住飞机。

  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危机即将化解,飞机马上就要安全着陆的时候,灾难突然降临!

  当襟翼和起落架刚刚放下的那一刻,失去平衡的飞机突然像脱缰的野马,开始疯狂地向地面俯冲。

  机长奋力拉起操纵杆想要挽回局面,但飞机完全不受控制,仿佛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拽向地面。

  客舱内瞬间陷入一片混乱。没有固定牢固的行李箱从行李架上跌落,饮料杯、毯子、杂志横飞,乘客的尖叫声和祈祷声此起彼伏。

  然而一切都太迟了,伴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,4509号航班重重地扎进了温州郊外的农田,61条鲜活的生命戛然而止。

  警笛声很快划破了乡村的宁静。一辆接一辆的警车、消防车、救护车呼啸着赶往事故现场。

  温州市紧急调集了两千余名公安民警、武警、消防队员和医护人员火速赶赴现场,展开施救和现场保护工作。

  在空难现场中心500米范围内,武警部队设置了两道警戒线:一道绿色,一道红色。当事故调查组的专家们进入现场时,眼前的景象令人心痛:

  巨大的撞击力在田野里炸出了一个直径约七八米的深坑,机头和主发动机深深埋入了8米以下的地底。

  曾经完整的图154飞机被撕成了无数碎片,到处都是断裂的铝条和破碎的零件。

  一道30多米长的深沟是机翼插入田地留下的痕迹,只露出三四十公分的后翼板。

  在坑边的一个小洼地里,仅剩约100公斤褐红色的航空煤油,散发着刺鼻的气味。

  如果说金属制成的飞机都被炸成了这般惨状,那些血肉之躯的遇难者更是惨不忍睹,基本上没有一具相对完整的遗体。

  专家组的调查随即展开。他们第一步排除了的可能性,因为所有遇难者的身份都得到了确认。